“宝阳是咱们张家的独苗，你就算去偷去抢也要把钱给凑出来！”

　　我妈恶狠狠地对我说。

　　可她不知道，她那个花光了全部家产，当成宝贝一样的孙子，根本就不是我哥的孩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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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今天我妈五十岁生日，我跟领导打了招呼，提前下班。

　　去蛋糕店里拿了早就预定好的蛋糕之后，我又去逛了一趟海鲜市场，买了一些平时不怎么吃的海鲜。

　　刚刚打开门，就听到我耳朵旁边“砰”地一声。随即是钢珠落地的声音。刚刚被钢珠打到的地方，已经有了一个很深的凹陷。

　　转身看见张宝阳穿着鞋站在茶几上，手里拿着一个弹弓，“哎呀，没打中！”

　　而我的嫂子就坐在沙发上，笑呵呵地看着张宝阳的一举一动。

　　“张宝阳，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？快把弹弓给我！”我把手里的东西放下，冲上去就要抢他手里的弹弓。

　　嫂子立马站了起来，一把抱住张宝阳，“你干什么琳琳，别吓到宝阳了！”

　　躲在妈妈怀里的张宝阳，冲着我扮鬼脸，“呸！打死你！打死你！”

　　我被气到不行，“嫂子，刚刚那个钢珠差点打到我脸上了！”

　　“宝阳又不是故意的，你那么大的人了跟小孩子计较什么？”嫂子一脸无所谓地说。

　　“他以后要是打到别人怎么办？人家可不会在乎宝阳是不是小孩！”我对嫂子说。

　　“你有那闲工夫操心，不如给宝阳多赚点钱！”嫂子白了我一眼。

　　我刚要继续跟嫂子刚，我妈就从厨房出来了，“吵什么？我都从厨房听到了，琳琳，你做姑姑的能不能懂点事？”

　　今天妈过生日，我不想跟她吵，便把买来的海鲜还有蛋糕拿了过来，“妈，给你买的蛋糕，还有一些海鲜。”

　　见到这些，我妈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。

　　但张宝阳听到我买了蛋糕，立马挪不开眼了，“我要吃蛋糕！我要吃！”

　　“宝阳，这蛋糕是待会给奶奶过生日的时候吃的。”

　　张宝阳可不管这些，见我不给他吃，立马从嫂子怀里挣脱开，在地上撒泼打滚，“我要吃，我现在就要！奶奶你不是说最疼我了吗！”

　　我妈怎么能看她那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孙子受这种委屈，她立马把蛋糕打开，“乖孙，快起来吃。”

　　张宝阳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，扔掉了我妈拿给他的叉子和盘子，直接就上手抓。

　　那个双层蛋糕，上面有一个大大寿桃，已经被他脏兮兮的小手抓的面目全非。

　　我嫂子则拿出了手机，满脸宠溺地给张宝阳拍抖音，美其名曰记录美好童年。

　　这蛋糕是我一周之前就预定了的，专门订做的款式，本想到时候来个仪式，没想到这蛋糕下线的这么草率。

　　“你把客厅收拾收拾，我去把这些海鲜给做了。”我妈瞥了我一眼，就去了厨房。

　　算了，反正过段时间就搬走了。

　　我环视了一眼客厅，简直惨不忍睹。地面上散落的除了乱七八糟的钢珠，还有打碎的玻璃杯，

　　“玻璃渣收拾干净了，别伤到宝阳。”我嫂子头也不回地说。

　　刚收拾完，打算回房间，我嫂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，“琳琳，我前两天看中的那套衣服你下单了吗？”

　　“没有。”

　　“怎么还不下单？下个月宝阳家长会我还要穿呢！”

　　“家长会你穿那么贵的衣服干什么？又不是选美！”

　　说完，我便进了房间，重重地关上了门。

　　 2

　　“吃饭了！”我妈过来敲了敲我的门。

　　今天我妈做了满满一桌子菜，只不过在我坐下来之后，却发现我面前全部都是青菜。

　　几盘海鲜全部都挤在了张宝阳面前。

　　张宝阳用他脏兮兮的手抓着半只鱿鱼，正奋力地撕咬。

　　“妈，今天什么日子啊，菜这么硬？”我哥拿了一瓶白酒，给自己倒了一杯。

　　“今天是妈的生日。”我夹了一筷子青菜，“我记得提醒过你。”

　　“哎，你哥天天工作，都忙糊涂了，哪里记得这些。”我妈主动接话，生怕我哥难堪。

　　“对，今天领导给我安排了一大堆活，我哪有闲心记得这些。”我哥抿了口酒，大声地说。

　　“还是工作最重要，男人就该把心思放在工作上！”我妈笑眯眯地对我哥说。

　　我心里冷哼了一声。

　　今天我去拿蛋糕的时候，分明看到他在路边摊跟一群狐朋狗友在路边摊喝酒。

　　“宝阳，把这些虾吃了。”我妈剥了满满一盘虾，塞给了张宝阳。

　　我起身拿了个盘子，当着张宝阳面前，夹了一个螃蟹，几只虾，几个扇贝。

　　正在狼吞虎咽吃虾的张宝阳看到我的动作，立马把我手里的盘子打落，含着满嘴虾肉，含糊不清地喊，“你干什么！都是我的，你不配吃！我吃剩下了你才能吃！”

　　声音尖锐又刺耳，眼睛瞪地老大。

　　我一度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有毛病，把自己当成太子爷了。

　　“琳琳，你跟宝阳抢什么！”我妈大声地斥责我，

　　“我自己买的海鲜，我还不能吃了？”

　　“你在外面天天大鱼大肉的，宝阳难得吃一次，你给他吃怎么了？”嫂子也跟着我妈一起加入战队。

　　“好，我不吃，你们都别想吃！”我把张宝阳前面的几盘海鲜全部都倒在了地上，然后把空盘子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
　　“张琳琳！”我妈气急败坏，“你是怎么做姑姑的！他是你亲侄子！”

　　“你见过这么不尊重姑姑的侄子吗？我宁可不要这个侄子！”

　　“啪！”

　　我哥扇了我一巴掌，“张琳琳，给你脸了是吧！不愿意在这住就滚出去！”

　　“凭什么？这房子写的妈的名，又不是你的！！”

　　我强忍着左脸的痛意，回到了房间，把门反锁。

　　“出来！张琳琳！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！”我哥在外面狠狠地踹门。外面声音嘈杂，混合着我妈跟我嫂子的咒骂声，还有张宝阳的哭闹声。

　　我全当没听见，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，左侧已经肿胀起来。

　　这几天下班，我基本都是在外面吃完晚饭再回家。

　　今天我回家，照常径直地走进房间。

　　可我一进去，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。

　　我仔细寻找着气味的来源，最终在我房间的的地毯上，发现了尿渍。

　　家里只有张宝阳有随地小便的习惯，这里除了他没人会这么恶心。

　　“张宝阳。”我刚出门喊了一声，张宝阳立刻就躲在了嫂子身后。

　　“你喊宝阳干什么？”我嫂子一脸警惕地看着我。

　　前两天晚上闹得那么不愉快，估计她是担心我会欺负张宝阳。

　　“你是不是在我房间尿尿了？”

　　我询问着张宝阳，心想要是他肯认错我就原谅他。

　　“小孩子尿尿怎么了？他平时在客厅里也尿啊！这是福气你懂不懂？”不等张宝阳回答，嫂子就先发制人。

　　“就是，琳琳，你怎么肚量这么小？”我妈也附和着我嫂子。

　　我没有说话，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，从身后拿出一盒巧克力，蹲下身子，尽量做出和蔼可亲的表情，“宝阳，是你尿的吗？说实话姑姑就把这巧克力给你。”

　　张宝阳直勾勾地看着那盒巧克力，眼都挪不开了，“是我尿的，快给我！”

　　我把巧克力递给他，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，“宝阳真乖，小孩子的尿不脏，随便尿在哪大家都不会介意的。”

　　见状，嫂子这才对我笑了笑，“这才是做姑姑的样子嘛！”

　　 3

　　晚上我依旧没有去餐桌上吃饭，母亲来我房间，端了一碗饭，一盘菜，笑得一脸褶子。

　　“琳琳，你哥做的不对，他不该打你的，我替他来给你道歉。”

　　“他自己怎么不来？”我闷声问。

　　“他一个大男人，这种事总归是不好意思。”我妈一边说着，一边亲昵地拉过我的手。

　　“琳琳，宝阳马上就要交学费了……”

　　我瞬间了然。

　　原来是想让我给宝阳出学费啊。

　　张宝阳上的是贵族小学，学费特别贵。

　　当初我劝他们说，要根据你们的实际经济水平来选择学校，但是我妈死活不听，非要选这个私立小学。

　　说什么她宝贝孙子要上就要上最好的，甚至不惜拿出她的退休金来交这昂贵的学费。

　　“为什么要我出钱？你们没钱吗？”我反问。

　　“前几天宝阳在学校把同学打了，本来准备好的学费都赔给人家了……”我妈吞吞吐吐地说。

　　“打架？！”

　　“不用担心，咱们宝阳比同学体格壮，一点亏都没吃。”我妈的语气甚至带着一些炫耀。

　　那语气仿佛在说，瞧我宝贝孙子，多厉害，打架从来不吃亏！

　　张宝阳上这种贵族小学，别的没学会，倒是学会了打架，因为打架家里也赔了不少钱。

　　我一度怀疑这是不是个打着贵族旗号的混混小学。

　　“我钱都买房了，没有钱了。”

　　“琳琳，你哥就这一个儿子，你当姑姑的不能不管啊！”我妈拉扯着我的袖子，“要不你找你朋友借……”

　　“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吧。”我果断地拒绝，“把饭拿走吧，我在外面吃过了。”

　　那天晚上过去，接连几天，我妈都没有跟我提过宝阳学费的事。

　　几天之后，我正在工作，我妈给我打了电话，说家里来了重要客人，让我赶紧回家。

　　无奈我只能请了假，匆匆赶回家去。

　　一回家，我哥我嫂子一改往日的冷淡，非常亲热地喊着我，“琳琳，快洗手吃饭。”

　　我去卫生间洗手时，我嫂子还给我拿了一支口红，“琳琳，新出的色号，最适合你这种冷白皮了，快试试”

　　“待会再涂吧，要不不方便吃饭。”我摆摆手拒绝。

　　到嫂子亲昵地搂着我去餐桌，桌子上座坐着一个男人。

　　男人满脸都是痘印，是个油腻的中年男人，见我走过来，那猥琐的眼神便直勾勾地盯着我。

　　“琳琳，来坐这里。”我妈指了指油腻男人旁边的座位，“这是李哥，事业有成，标准的成功男人。”

　　“哈哈，阿姨，不用客气，咱马上都是一家人了。”那油腻男对我妈说。

　　他那年纪都能做我爸了，还喊我妈阿姨呢？我都替他尴尬。

　　嫂子在后面推攘着我，我妈在前面拉着我，强迫我坐了过去。

　　一坐过去，就闻到他身上的一股恶臭味，不过张宝阳似乎很喜欢他，一直“叔叔叔叔”地喊个不停。

　　“琳琳，你小时候不是学过跳舞吗？来给李哥跳一个。”我哥见我木讷地坐着，急着想要烘托气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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